Thursday, 31 July 2014

戒指的魔力





旅途過後剩下的,那些特別深刻的片段,一定不會只是關於吃喝玩樂。開心的時光不難有,但也很容易被複製。想擁有難忘獨一無二的經歷,其實也不難,只要在路上多看多聽多聊多想。因為很多時候,這些體驗就來自雙方不同的文化習慣。

這是一個在土耳其旅遊時觀察到男人對女遊客的態度和關於戒指的故事。

幾天下來,我和baby都發覺有男伴的女遊客得到的招呼比較少,像我們一樣兩個女結伴同遊的得到的關注比較多,大量熱情笑容免費送上,有時更加要送你水果茶約你食晚餐,假如是獨自上路的女生 (特別是亞裔的),接待得更是熱情如火,沿途護送你到旅舍。

有一次在街上跟兩個當地人聊天(是男的沒錯),我跟其中一位聊得興起。然後他得知我原來已有男朋友,立刻! 馬上! 把我丟一邊跟baby聊天去! 大哥....這也太明顯了吧,任何人都知道你有企圖。

當然,不是每一個遇上的都是這樣,有的是真心幫助你,有的純粹口花花想跟你聊天。

我們想起了之前聽說戴上戒指扮結了婚,可以必要時用來騙人,避免一些糾纏。又有藉口購物,實在太幸福。臨離開Cappadocia 奇石林的一個晚上,我們找到一間小小的賣銀飾的店。挑了好久也找不到尺寸適合的,手太細有時候是一個困擾。幸好店主好人,可立刻幫我修改。

回到伊斯坦堡,又經過水魚區,熱鬧依然,一大堆come, come, come 嘗試把你誘拐到店裡。就在這時,那個對著我說 "阿呢哈些唷~" 的男人瞥到了我手上的戒指,口風一轉頭一擰跟他同伴說,"oh, she's married, she's married!" 耳邊瞬間清淨了! 我也呆了,不甘驚嘆戒指的威力實在太強大,但我明明戴在中指......

平常我們把戒指當飾物,在這個國度,他們很認真看待戒指的意義。我一邊感激著我的戒指,一邊默默想:現實的男人,竟然被一隻戒指收了皮。

Wednesday, 30 July 2014

Tall Ships Race














Tall Ships Race

上比賽官網看,原來Bergen並非比賽的最先起點或終點站,反而更像是用來狂歡的嘉年華中途站!

比賽分兩段,由荷蘭 Harlingen 到挪威的 Fredrikstad (在Oslo附近) 為第一段競賽。第二段的航海賽程,是由Bergen到丹麥的 Esbjerg。

在完成第一段比賽後,船隊會沿挪威海岸開到Bergen,這段並非賽段,有個特別名字叫 Cruise in Company! 船員可以放鬆心情遊山玩水,遊覽沿挪威海岸的小鎮,也可趁機和其他船的水手交流。

由23號開始,所有船續一泊到Bergen漁市場對出的碼頭,24號開始了一連串的不同活動。 原本室外漁市場的位置搭了個舞台,整天提供免費音樂concert! 有遊客興之所至,原地起舞,也有小朋友行過,突然跟著節奏"un"起自己個pat!






Open Ship


雖然大部份船都在跳板掛上crew only 的牌,但也有不少船開放甲板給公眾上船參觀。我們也上了這艘在挪威略有名氣叫Sørlandet 的船。一抬頭在刺眼的太陽下好像看不清桅杆的盡頭,天空在繩纜交錯下窄了許多。
有遊客很興奮的演起加勒比海海盜,另一邊廂穿著亮麗制服的船員自動成為佈景板。原來在外面看起來很大的船,在甲板上沒剩下多少空間!


來當個水手!

主辦機構Sail Training International希望透過航海訓練,促進不同國藉、宗教和文化背景年輕人的知識和身心發展。 

所以大部份Tall ships 除了固定班底船員,他們會招募有興趣人士上船分擔水手工作,透過實習學會一點航海知識! 通常想體驗幾天都是要付費的,因為保養一隻船價值不非啊,他們透過這樣的方法來維持收入同時令更多人能接觸航海

這網址上有各Tall ships 的招聘訊息: http://www.sailtraininginternational.org/get-on-board

一路向前走,來到小朋友專區!
全部人包括家長都專注在他們手上的木工,一整行發出揼揼揼的聲音。大會預備了木頭竹籤帆布等材料,小朋友和家長可以做一隻獨一無二的小帆船。可能做手工真的是北歐人予身俱來的,小小人兒拿起釘和鎚都有板有眼,想必平常訓練有素。大會想得週到,旁邊立了一個小水池,切好木船的可以立刻放!







除了 Tall Ships Race 外,離碼頭不遠的廣場熱鬧程度亦不遑多讓,有個 Spillfestival 同步進行!

兩大枱的lego積木任玩,一地巨型lego任切,重有巨型Jenga 同國際象棋。舖在地上的大型Scrabble 變了BB專用區,大BB 同小BB把大粒骰掟個不亦樂乎。大朋友的有一排國際象棋等你玩!

Sunday, 27 July 2014

土耳其之打個招呼




亞洲最先向國際輸出遊客的國家非日本與韓國莫屬,導致很多國家的人一見黃種人就以為他/她是日本或韓國人。現在應該不一樣了,但起碼五年前我在土耳其時還是這樣。

走在伊斯坦堡的街上,尤其是在遊客商店林立的區域,當你還在十丈遠時,已經有人衝著你喊“阿呢哈些唷” 又或是“ Konnichiwa”。回一個禮貌的微笑,男人(通常都係)就會開行Turbo,繼續“阿”或“Kon” 你,再加上英文(嚴重懷疑他其實只懂一句日文或韓文),直到你跟他開展對話。

好熱情哦!但每天全天候環迴立體聲的轟炸,是會有心煩氣躁等等後遺症的。到最後一天,我走在街上,終於都忍不住細細聲的爆了一句:Kon,Kon,Kon, 你Kon 夠未呀,我Kon 你老味!

Tuesday, 22 July 2014

身份認同

我的挪威文老師來自巴基斯坦。不,正確來說是她的父母來自巴基斯坦,而她,在挪威Stavanger 出生長大。

她的母語是烏都語和帶Stavanger 方言的挪威語,除此之外,她還懂英語、西班牙語、葡萄牙語、意大利文....她的背景並不影響她教語文,懂多國語言甚至有利她幫助不懂英語的學生,但在教挪威文化時卻略有不足。例如,滑雪是挪威人冬天生活的一部份,我聽說他們有不同的詞彙來形容不同類型的雪,我問老師她卻答不上來,最後是波蘭同學問她的挪威男朋友。而我明白這跟家庭文化背景有關,父母都是巴基斯坦人,成長時的生活方式等一定和挪威社會有出入。

聊天時,知道了文化差異對她成長帶來很大影響,大得她決定出走南美去找尋自己。事實上,不論國藉很多移民後代也有這身份認同危機。而身為這一代香港人,不用移民也不會對這感到太陌生。現今社會正經歷脫殖過程,又或者,其實是從前一個殖民國換了另一個殖民國,很多社會議題都和建構香港人這身份有關。這摻雜了太多不同學科因素,複雜得可以用來寫論文,不是一言兩語能概括得了。

說好的五十年不變經已灰飛煙滅,大家所認知的香港人這身份還在定型時,已經受到外來的挑戰。移居外地的香港人,將來要怎麼在異地文化中,去跟後代談論我們記憶中但或許已變成歷史的香港?

Sunday, 20 July 2014

巴勒斯坦

http://972mag.com/palestinian-human-rights-leader-cast-lead-was-a-joke-compared-to-this/93968/


想起之前研討會遇上的一個巴勒斯坦人。他來自西岸一個叫Nablus 的古城,當日他present的正是戰爭中的文化遺產保育。


在上世紀古城曾被以色列占領,首當其衝的,是當地自古以來賴以為生的肥皂產業。出口被禁,整個工業停擺。在八十年代末的衝突,很多人離開家園,古城剩下頹垣敗瓦,直到奧斯陸協議簽署後的兩年,修復工程才得以展開。獲當地政府和日本政府的資助,街道上的傳統拱門和石板階磚最先修復。

及後的工程在政府部門引領下慢慢進行,政府和物業擁有者,以合作夥伴的形式各承擔一半的修復費用。政府透過工程,創造不少就業機會,增加居民歸屬感,也乘機改善舊有的排污系統等民生基建。保育工程雖偶有失誤,例如:在市集上的加蓋另空氣不流通,菜市場變得嘈吵,用的現代物料跟古城整體不配合等等,但總算是在摸索中向前走。

可惜,在2002年所有工程被迫終止,還未完全恢復過來的城鎮再度受以色列報復式襲擊,Nablus 成為主要攻擊目標之一。這次,軍隊帶來的破壞更大。連續的轟炸,軍隊的推進,以軍用炸藥在古城建築間開路,超過百間房子商舖被毀,供水供電系統也被破壞。城中重要文化遺址受不同程度的摧毀,例子包括曾是十字軍教堂的Al-Khadra清真寺,一部份用來作幼稚園的Abdulhadi家族大屋,Al-Shifa土耳其浴堂,希臘東正教教堂,和好幾家傳統肥皂工作坊。

毀壞可在一夕之間發生,重建要花的時間是以千倍計。硬件可以人力物力去重組,重建家園社區修補創傷心靈所需的時間心血則無法衡量。

過去幾年Nablus附近局勢比較穩定,修復工作得以繼續。古城居民陸續回流,住在破爛的房子。修復工作此時才是面對重大考驗,因為理論拼不過現實。要回歸舊貌,使用的物料必須盡量採用原來或相近的,否則就不算是保育了。可是傳統工匠本來已經不多,經歷戰爭後更少,許多工藝已有失傳危機。加上現代化的方便,牆壁用水泥補上,被炸掉的木窗框被鋁窗替代。平民百姓沒有相關的概念,只想盡快有一個安穩舒適的家,絕對是無可厚非的。城中各自各的修補房子,有關部門明知方向不對卻是無可奈何,只能留待日後慢慢修正。

凡事總有例外,例如阿拉法特肥皂工場,是這巴勒斯坦講者的家族物業,也是受以軍摧毀之一。修復時,這位當建築師的巴人和另外在國外受過高等教育的家族成員依據國際公約裡的修復原則施工,然後在裡面成立了文化遺產中心,推廣當地傳統手工肥皂和陶瓷等工藝,提供場地予公眾舉行文化活動。中心期望在正式運作後,會有一個專為兒童以設的圖書館和電腦室,在庭院裡為當地小孩提供一個遊樂場所。

巴人講者述說著Nablus 的修復情況,語氣裡充滿著信心,在場的都感受到他們積極的態度。投影片中,沒有太多歷史,沒有一句關於以軍的,更沒有傷亡人數死亡數字,一切都被輕輕帶過。這些當然與present主題無關,但我更希望是因為他們不願埋下仇恨的種籽,把過去與現在的不幸都和血吞掉了,悲傷情感不會輕易流露出來。除了各種大家都知道文化遺產保育背後的難處,巴人在修復自己家園時所面對的,更多是外人不能體會的歷史傷痕。

挪威的週日





挪威的週日,當然要到山上走走。這陣子天氣好到不得了,藍天白雲的,山上一下子也清靜了,因為人人都到了湖邊河邊脫光光玩水晒太陽。

這次選了一條新路線,離家三十分鐘車程。不走回頭路,上山繞一圈連休息野餐,剛好四個小時。走在我們前面的,是一家三口,年輕夫婦加剛出生的嬰兒,背著BB帶著小孩上山在這兒很常見。一路走著會聽到掛在綿羊頸項的鈴鐺聲,走到高處可看到遠處還被白雪覆蓋的高原。回程時在hytta留了一會,這hytta 是一間小木屋,提供熱飲給行山人士,沿著挪威各地的行山徑和滑雪徑都有這些小木屋,有些更是可以過夜的。

落山後,才發現多了很多玩水的人,停車場的空地被穿三點式的女生用來打排球了。

Friday, 18 July 2014

王子娶妻記下-婚宴上篇




大家準備妥當,最後出門的,鑰匙也不用帶,門用密碼鎖扣好。我們從寄住的寺廟群中出發,兩輛超載的車子以驚人的高速下山,兜兜轉轉時一邊是山一邊是懸崖。顛簸中車在微弱光線下竟也認得清方向,沒多久路開始擁擠,鄉間小路沒有交通分流,只能慢慢的向目的地前進。

大家都在精神有點抗奮的狀態中下車,入夜後天氣有點涼,剛好把我們過度熱熾的頭腦冰鎮一下。大夥嘻嘻哈哈跟著喇嘛G往前走,都假裝不在意四週機關槍般投向我們的目光。我想,對他們來說,我們一身打扮應該算是走在傳統的潮流尖端! (興奮得語無倫次) 不過,我好像失去了意識,陌生的同伴,陌生的環境,像在夢境卻又是那麼的真實,一定是走錯了叮噹的隨意門,我在進行一個時空錯亂的大冒險。

一個虛擬國度的畫面在我面前出現:我看到一間兩三層高的藏式土樓掛滿七彩的聖誕樹燈飾,旁邊是一個看不清盡頭的帳棚。這土樓外牆打理得很好,但不難看得出它半新半舊,新的兩翼和新樓層建在舊有的根基上。傳統的建築,因氣候生活習慣,窗戶開得窄小以便保溫。近代的,反而喜歡大窗戶。同伴們舉起相機,用閃光燈互相攻擊!毫無預警,瞳孔一下子收縮,三魂七魄也回來了。我打量著身邊穿著傳統服飾的人,耳邊是從帳篷傳來帶著節奏感的音樂。對,我來參加陌生人王子的婚宴。

我們被帶到一個庭園坐下,等一下要到前面這棟很現代的平房裡晉見王子夫婦。有幾個穿著民族服裝的小女孩在旁玩耍,其中一個年紀較大的不停盯著我看。怎麼?我不可以跟外國人一起?以為我跟你同族嗎?還是未見過美女?我不客氣微微笑的回瞪她。其實她長得很漂亮,大眼高鼻的中印波斯混血樣。

喇嘛G給我們每人發了兩條卡達,說待會用來獻給新婚夫妻的,然後叫我們把卡達藏好。奇怪,為什麼要藏好哩?我身上得一條披肩,是要藏到那裡?很明顯大家都不在意,紛紛把卡達摺好。我跟著學,原來不是胡亂對折的,長長的一條白絲綢也不是卷起來,而是好像接紙扇子一樣前後前後一點點的褶起來。收起後我只是把它好好的拿在手裡。等的時候,我跟這班主要來自法國的女生聊天,她們大部份應該都比我年輕。其中一位女生P有修中文,剛在台灣交流了幾個月,我們很興奮的用國語說著台劇【我可能不會愛你】!

沒等多久,我們被召喚了! 有點緊張很正常,畢竟我和他三唔識七九唔搭八的大纜都扯唔埋。屋裡面全現代裝潢,只有窗框和木櫃帶當地一點特色,還有就是玄關位比香港所謂的主人套房還要大。在二樓一個房間裡面,終於見到盧山真面目。我們一個一個排隊走上前,增加他們的負擔:他們身上已經有無數條卡達,掛滿白色完全看不清他們穿什麼衣服。

我唯有把臉孔看得很仔細。新娘子長得一點也不像拉達克人,反而有點像日本人,很可愛臉圓圓的,皮膚很白。在這個地方,與太陽的距離少了三千三百米有多,相對濕度接近零,能保持亮白肌膚我覺得很不可思議。她是一直躲在室內還是出外時包得密不透風?王子剛好相反,眼睛張不開,黑黑瘦瘦有點酒色過度的樣子。

他們兩個坐在椅上,好像動彈不得,只在我們續一上前獻上祝福時有點反應。我們全部獻完卡達後不知是誰題意來張大合照,新婚夫婦掙扎著站起來和我們一字排開。天下婚禮一樣黑。

從入房到離開,整個過程不到十分鐘,氣氛其實很怪異,對話就只有恭喜謝謝和恭喜謝謝。目標達成,見過王子,但我沒想到,接著下來的整晚婚宴我都沒再見過他們了。

Tuesday, 15 July 2014

文化遺產災難

每看到這些古城被炸毀的新聞都感到很矛盾。因為這些毀壞代表了將來必有文物修復及古跡重建管理等工作出現,但修這科目的同學都是帶著保存歷史的心,絕不願意見到這些人為破壞的發生。

持續的內戰和這年伊斯蘭遜尼派激進組織伊斯蘭國(ISIL)的崛起,使伊拉克和敘利亞的戰火有蔓延的趨勢。戰爭中,歷史建築文物必然是敵方重點攻擊對象。尤其以宗教為名所發起的戰爭,所有非我族類的一概必須被鏟除,一如當年阿富汗塔利班在聯合國等多方壓力下一意孤行,把巴米揚大佛炸毀,敘利亞的希臘羅馬及最早期基督教的遺址遭大肆破壞。

現今敘利各古蹟經歷的,就是這種假借清洗為名,摧毀生計為實的破壞。其實明眼人都知道,一地文化並不會因實物的消失而一夜滅絕。而中東這一帶古文明發源地,千百年來歷經多個統治者,東西方商貿藝術交流不斷,早已不是單一文化背景。對當地人而言,戰爭摧毀的,除了是旅遊景點的古蹟外,也是他們的家園。歷史名城在他們眼中或許並不偉大,只是家族幾代人安身立命之所。失去的,是家人朋友,是社區的連繫,是生活的片段,這些都是佔領者樂於見到的。先破壞,再來建設另一套就容易得多了。

我記得,前前阿頭在寫一本手冊,關於如何在戰爭前、中、後保存歷史文化遺產,他問我有沒有興趣幫手。我看過初稿,大概類似一些溫馨小提示,例如:古籍圖書等不要存放在地牢易濕或水浸的地方,壁畫移離外牆,瓷器玻璃等易碎的要墊好,箱子不要向高空發展......。但某幾項卻令我感到困惑:盡量不要利用古建築群當屏障,不要貪方便利用建築物的木材或畫框雕像等生火......。

問題是,古城通常佔據絕佳地理位置,是附近一帶的制高點或守著通道的咽喉。可想而知,敵我雙方都會盡量打下這些作據點。戰爭中,士兵不會因為這堵牆有十字軍東征的記載而不以它做掩護,追擊手也不會因為那個頂有拜占庭的馬賽克而放棄掃射。指引看來只適用於安逸情況下使用。在非常時期,生命受到威脅時,這些指引,就變成西方社會一廂情願的灑鹽。

敘利亞文化遺產所受的災難,有一部份是外國和當地人民聯手做成的。混亂中,總有人出賣家園,把掠奪得來的文物變賣。買家,通常是隱姓埋名的外國收藏家。不像伊朗,敘利亞不受歐美禁運影響,加上境內自顧不暇,偷運文物出境可說是暢通無阻。

在此形勢下,無了期的內戰對這些有形的文化遺產不斷破壞,消耗的其實是將來戰爭平息後恢復經濟的資本。因為遊客一直是敘利亞的一大收入。國內外的義工現今能做的,只有不斷的記錄各處的破壞,或跑在炮火前記錄古蹟的本貌,又或收集被破壞前的影像記錄,好在將來漫長的修復時用作參考。

我相信在做戰爭中遺址保存修復的,都帶點過份天真樂觀不服輸的性格,否則必然被巨大的無力感淹沒。面對戰爭,我們確實是渺小得無可奈何。

至於那手冊,我婉拒了幫忙,因為我想不出可以再補充什麼。亦因為,我說服不了自己。叫人為了一堆死物一座空城,要在戰爭中曝露於槍林彈雨下,降低自己生存機率,我憑什麼。

Monday, 14 July 2014

為了一個夕陽




在Pushka 的聖湖其中一個ghat可看到無敵夕陽,所有人都叫它作sunset point。一行人準時於日落前來到,已有不少遊人安坐湖邊的階梯上。

我為了看一個無遮無擋的鹹蛋黃,決定學那個外國男生走出一點點,再接近湖一點點。走了不夠十步,我開始後悔了!

Ghat 的規定是不可以穿鞋入內,遊人必須遵守以示尊重。我已經赤腳走了幾步,洗濕咗個頭,唯有頂硬上。這時候我超級慶幸我生得一對小腳板,必要時踮起腳尖一步一驚心的成功行了出去。

美麗的夕陽背後,是一地的雀屎和螞蟻。真係一啖砂糖一啖屎的最佳演繹。

這時候最需要做的,就是要靈魂出竅,把自己和腳板底分開,放開心靈,好好迎接眼前的景色,融入這充滿詩意的夕陽,為自己填滿正能量。

因為,等一下你要原路走回去。

特別鳴謝細佬當攝影師,拍下我大量背影。

Saturday, 12 July 2014

法會與達賴喇嘛





為期兩星期的Kalachakra 開始了。我想起當時大中小喇嘛分別問我,明年會不會回來Ladakh。雖然心裡很想,但只能笑著說,『應該不可能吧,但我會找機會回來的,我想看看博物館落成後的樣子,想看看裡面的展覽,是不是我想像中的那樣。』然後,他們又會紛紛說,明年七月我們這裡舉辦Kalachakra,達賴喇嘛會來主持呀。

我不知道Kalachakra是什麼(後來查一下才知道中文叫時輪金剛灌頂法會),但也猜到這應該是大事。他們說的時候卻一臉平靜閒話家常似的,叫人看不出到底是期待還是興奮。

我到Ladakh之前,對這宗教認識不深,但在一個地方待久了,觀察到的自然多一點,也慢慢了解多一點。藏傳佛教的最高領袖常出現在外界媒體,但在這裡,他的肖像並不普遍。從前在政教合一的西藏,名義上他是統治者,實際上,四大教派和他們的支派各有領袖,達賴喇嘛只是其中格魯派的宗教領袖。他在信眾中有崇高地位,但放在其他教派,他不是唯一。參觀其他寺廟時,聽到一個小小的傳聞。就是當達賴喇嘛在拉達克時,別派某一位寧波車就會離開避而不見,是真是假,我無從考證。

在這地區,寺廟各隸屬不同教派,走進去望望供奉照片是誰就猜到了。Hemis, Chemrey 是噶舉派下的Drukpa kagyu,它的領袖頭像在拉達克經常出現,他做了很多公益非常受人愛戴。噶舉派下另一派別karma kagyu的領袖也常出現,這個應該不陌生,就是之前鬧雙包胎,在九十年代他十來歲時逃離西藏的大寶法王。Thiksey 和在Nubra valley 的Diskit是格魯派的,當然是達賴喇嘛,大部份藏人的店也是掛他的相。Spituk以前是其他教派,但現今是格魯派。

我只在這寺廟前經過,從未進內參觀,但卻見過它的寧波車一面,是個九歲的小孩。

當天他們來參觀,本來不該遇上的。剛好我要到房子裡拿點東西,回來時上完階梯,巧合地窄路相逢。這個小孩,在上一位寧波車圓寂後兩年找到,據說是釋迦牟尼座下其中一位羅漢的轉世。這個小靈童聽聞很有性格,經常黑面,果然沒錯。他們一行十多人,我自然側身讓路,面帶微笑也不懂有沒有什麼其他規矩,就這樣跟活佛刷身而過。

靈童轉世並不是所有教派都採用的方法。我們寺廟隸屬的薩迦派傳位方式是父傳子的,很不可思議吧。聽聞在錫金有娶妻的喇嘛,應該也是這一派。薩迦派和剩下的寧瑪派寺廟在這裡數量最小。

Kalachakra無緣參與,但要聽達賴喇嘛傳揚佛法卻是有機會的。有朋友問我有沒有興趣跟她到德國聽道,我上他的網站查看他的行程,一看不得了,他飛的次數可比得上空姐! 在電視上見,他都是精神抖擻,大聲講大聲笑,充滿力量。我相信他,只有無私的心加背後龐大的使命感才能推動他所作的一切。

今天七月六日,他七十九歲,要對達賴超人講一句,生日快樂。